“你們，都應當死去。”沈玫嘲諷般看向他們，微揚下巴，全然一副俯視的姿態，瞧他們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什麽臟東西一般。

原來真的不論何年何月，那個世界還是現在，都永遠有這種人的存在。內心陰暗，猥瑣下流，又慣常見風使舵，欺軟怕硬，簡直堪稱社會渣滓。

那黑痣男子被英瑞劍光一閃嚇得魂不附體，面目呆滯，似乎連魂丟了，更顯面目可憎。

其餘二人軟倒在地磕頭如搗蒜，直呼沈大小姐饒命，又對英瑞百般求饒，哪有半點方才那囂張跋扈惡貫滿盈的姿態，猶如墻角瑟瑟發抖的過街老鼠一般極盡自己卑微只能，全無尊嚴。

“今天給你們一個教訓，若是你們自己不長記性，讓本小姐見著了，便不會如此輕易地放過你們。好自為之，皇城腳下重地，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可見不得臟東西。”她一甩那寬大袍袖，張口道，“滾吧。”

她目光冰冷，就連她自己也不知，此時的她，像極了那彈指揮間的蕭遙。

那三人驚慌失措走後，沈玫便讓英瑞先行將那男童送去了醫館，自己在馬車上等候。方才之事讓她有些倦乏，她中午是在天下第一樓與人商談，因此並未來得及吃午飯，這麽一餓，頭腦也因連日的不停思考變得混沌起來。

不多時，她便靠在馬車壁上垂目睡了過去。

忽然，在沈睡之中，她聽到一陣窸窸窣窣聲響。

她十分困倦，還以為是英瑞回來了，便只將眼睛細細睜開一條縫，輕聲道，“英瑞，幾時了？那孩子送到醫館了嗎？傷勢可還嚴重？”她硬撐著說了幾句話，便疲乏之下又閉上眼睛，道，“我之前讓你帶去的銀錢可還夠用？”

連著問了幾句，她卻並未聽見那男子清朗沈穩聲音，便半睜了眼睛，這下，她便見著一左面上生著黑痣的男子正躡手躡腳往馬車中爬，儼然便是適才被沈玫狠狠教訓過那三人之中，領頭的那一位。將軍府的馬車高大，他手腳並用才堪堪爬上來，一副狼狽之相，眼神卻兇惡。

沈玫這下是真的清醒了，頭腦還未反應過來，那人便已逼了過來，油腔滑調道，“沈大小姐如此人仁心善意當真是讓在下動容啊，不過大小姐與其接濟那一身賤骨頭的小子，還不如聽在下的話，一並去做些快活事，若能與您一度春宵，小人真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。”

他邊搓手便淫笑著爬進來，目光之中漫溢瘋狂之意，他自是知曉經今日一事之後，他的性命也是堪憂，所幸便破罐子破摔，一早瞄準了英瑞離開的時候，偷偷上了馬車，欲行不軌。

被此人的愚蠢震驚，沈玫先是一楞，隨後便輕笑出聲，她笑得暢快極了，與那些歇斯底裏恐慌不已的尋常女子大相徑庭。

她眉眼彎彎，露出一口編貝牙齒，眼角眉梢都含著暢快。實在是沒法子，她實在是心中高興的緊，這幾日心情很是不爽利，便有無頭的蒼蠅來送死。

雖是笑著，但她眼底寒意漸濃，左手手腕向上勾起，在長袖遮掩之下，便摸到了一冰涼之物。她心下安穩許多，摸摸那冰冷光滑外壁，原本壓抑的心情便驟然好轉起來。

她似笑非笑看著那黑痣男子，問道，“你可知，就憑你今日對本小姐做出之事，將你淩遲，都算是輕的。”

男子即使隨著酒勁消退，對於這膽大包天之事漸漸有些後悔，但事已如此，不如一不做二不休，先下手為強，他堆起滿面油膩的褶子，對沈玫道，“小的敢做此事，自然是能承擔後果的，只是大小姐不妨先試試，若是對小人滿意，那事情不是有所轉機了嗎？”他淫笑著道。

“既然如此，那本小姐便是已經警告過你了。”沈玫驟然間變了臉色，左腳擡起，猛然便踢在那男子心口之上，又因沈玫是掰著窗框用上狠勁的，黑痣男子一時不察，一個男人竟被少女一腳由馬車之中踢了下去，球一般打著滾便跌落下去，留下一道哀嚎之聲，異常刺耳。

沈玫冷笑一聲，站在踏板上朝遠處瞧了瞧，便見英瑞身影還未到，不知是在醫館出了什麽亂子，不過眼下事態緊急，她也想不了那麽多。於是便翻身下了馬車，施施然走向那倒地不起的男子。

她左手已在袖中拿出了前些日子一直帶在身上的匕首，寒光閃爍，便知其鋒利。

”你若是知曉我父親與京兆尹大人的交情，想必也知曉了，我今日若是在中街，殺死一名意圖對我行不軌之事的男子，京兆尹當真會開堂審案嗎？”

她將匕首抵在那人喉間，手上微微用力，便是一道血痕，她厭惡之情無以言表，“像你這般不知好歹不思。悔過之人，死了便是為民造福，也好過你終日欺侮孩童婦女。”

近些日子，中街上人少了不少，又是午後，便並未有人出來走動，是以無人見著這一場面。沈玫一只腳踩著他右手，自己便半跪著，一只鋒利匕首便一早到了他喉嚨處。

那黑痣男子這才真正慌起來，對沈玫連連告饒道，“大小姐饒命啊，方才是小人灌多了酒，這腦子便不大靈便了，還望沈大小姐能夠大人不記小人過，饒過我小人這次！”他也是演技絕佳，沈玫一字未說，他便一副痛哭流涕意圖改過自新之態。

沈玫卻不吃他這一套，只是將刀刃向前湊了湊，冷道，“聒噪，我看這舌頭，你怕也是不想要了。”她將刀尖輕輕松松向前一送，便伸到他嘴邊。

黑痣男子掙紮不已，未被壓制住的左手亂揮，便正正打在了沈玫右腳踝上。

沈玫當時立馬感到一陣尖銳的痛苦直沖全身，手上刀便握得不怎麽穩了。

那人一見事態逆轉，連忙趁此機會起身，意圖再次壓倒沈玫。

只是他才將沈玫制住，脖頸處便又是一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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